
2014年写了我关于人际关系的基线与及极限哲学理论,以《除了你,这个世界一无所有》上篇和下篇发表与我的博客,2016年又写了一个续。现在这种观念越来越多人接受了,专注于自己,专注于和自己情感关系深厚的人,爱爱自己的人,或者孤寒一点是生活。所以加上这篇,跨越11年,一共给这个系列写了三篇。希望到65岁退休的时候,孩子们都大了,再回过头来看看是不是要增补一篇。
已经到了这篇文章发表的第9个年头了,我和两孩子的生活,又多了很多年,正如我之前在群里说的,“感觉每一天都是赚到的”。
题图是2016年十月的好大儿和好二儿。
孩子们也长大了,成熟了很多。当然,跟着我这么颠沛流离地生活,不成熟那是不可能的了。我一直很强调原生家庭和亲子关系在人的人格发育过程中的影响,但是,引用《人间失格》里面的话,“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改一下,“生儿为父,我很抱歉!”
要说是我照顾了两个儿子更多,还是两个儿子照顾我更多呢?我觉得恐怕是后一种情况了。
七年级上学期,我问好大儿,你为什么五年级上学期,在没有读三年级下学期和四年级整年的情况下,你一个月请假在家就把自己的学习搞好,考到了你们严冲中心小学,当然也是我的母校,五年级的第一名呢?他的回答让我措不及防,“我觉得我要是学好一点的话,你会更高兴一点。我看你平时总是不高兴的样子。”所以谁在照顾谁的感受呢?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some years ago,我从成都回到北京,人精神很差劲的时候,天天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好二儿把他的一只塑胶恐龙玩偶送给我了,他非常喜欢的一个玩偶,他说,“爸爸,让这只恐龙陪着你吧,这样你睡觉就不会害怕了。”所以至今我搬家很多次了,可是那只恐龙玩偶一只在我的床上。早些天我爸问我,你那只恐龙是不是不要了,可以拿给别的小朋友去玩了。我说,那可不行,千万不能动我这个恐龙呀。我这只恐龙可是我好二儿给我的护身宝。
过年的时候,好大儿本来在天津和弟弟和妈妈在一起的,然后他打电话给我,说要回来陪我了。他说,我看你最近有些太寂寞了,一个人不知道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朋友圈也是乱七八糟。不过年前的车票没有买到,春节过了几天才到了乡下。
其实我们父子里的日子过得是很室友的,他一卧室,我一卧室,如果不来用我的电脑打游戏,他很少来我屋里。如果不是他主动邀约,我也很少和他去散步。我极少跟他讨论他的天津中考备考的事情,我早交代了他自己要安排好自己的时间,反正保持效率和效果就行,效率越高,玩耍就越多。
他的时间是周一到周五上午可以安排学习,每天安排一些时间刷他的游戏。周末去找他的死党玩,周日下午给我主持《周日下午《学霸修炼手册》辅学班》。
但是他现在是在我身边我最频繁付出我的担心的唯一一个活人。哈哈,这倒也好,让我真的没有之前那么寂寞无聊了。

我现在给了他完全的监护权,同时我告诉他所有的民事责任还是我来承担。而且在他满16岁之前,我们还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所以那就尽量按照自己想做的来做吧,在你老父亲所能给予的有限的资源范围内。
何况天津那么多高中可以选,随便考一个差不多的就行了。而且实在不行,还有你老爸的王氏私塾home school给你兜底,何况我们已经在接洽美国、加拿大和英联邦的高中学分课程了。所以你在国内的高中读到不能毕业也没关系呀!只要别被开除了就行。哈哈!
自由!自我!做自己!
这是我大一入校的日记本的扉页写的字。我坚持要把它们送给我的好大儿,好二儿。当然,也要送给所有我《学霸修炼手册》研学营和我的王氏私塾的学员,以及找我咨询教育与人生规划职业规划的所有人。

我很高兴我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虽然有些初恋已经失去了,有些初恋还是好朋友。
对于自由的追求,我想是每一个人的追求,也是全人类的追求吧。就像马克思说的,“每一个人的自由发展是全人类自由发展的条件”。

可是这当然是一种空想社会主义或者说空想共产主义的想法。然而我们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世界上还有很多国家处于资本主义阶段,帝国主义阶段,权贵王室资本主义阶段。
不过如果循着马克思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寻找到真正终极的自由的。
马克思对人的定义有两个部分:1、人是会制造工具与使用工具的高级哺乳动物。2、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这比那种“人是两腿无毛的动物”定义要高明很多。把人的社会性与非工具的本体性给总和概括了。所以马克思一直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哲学家呢。
也难怪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政治教授刘建军在《文科不会消亡,但需要缩水》里把马克思尊崇为第一类思想家,影响文明进程的思想家,和我尊崇的两大教育思想家,至圣先师孔老二和学园创始人柏拉图,并列呢。老马可以的,当之无愧的。刘建军引用的中国人民大学的陈先达先生在《哲学与社会——老年沉思录》一书中有一段话,可谓是振聋发聩,让我也感同身受,不止他感同身受:
我经常提醒自己:我是属于书生式的知识分子。除了读过几本书外,对社会了解太少,也无实践经验。这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来说是个致命伤。对人类历史无知,却大谈人类历史发展规律;从未跨出过国门一步而又大谈全球化问题;从未担任过任何一个实际职务,甚至连小组长都未荣任过,却大谈如何治国理政;对社会实际问题,对社会两极分化的实际状况毫无认识,却只是从应然和实然的抽象概念出发去争论什么是公平正义。纸上谈兵的赵括总算读过不少兵书,而我们比起赵括还逊一筹。我们写自己不懂的东西,以为文章无非是写出来的,实则不然。脑子里空空,文章必然是空空。以空对空,必然是空洞无物。从血管里流淌出的是血,从水管里流出的是水。
所以,我看了刘建军的《文科不会消亡,但需要缩水》,他说,
总之,学社会科学,学政治学,完全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那么多的理论,那么多的范式,那么多的变量,那么多的概念,都是知识的负担、累赘和多余。如果以此来折磨自己和学生,那就成了知识的罪恶。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对自己的知识世界进行清理和缩水,尽可能地去过一种简单、清澈、健康的生活。“文科消亡论”肯定是过于悲观了,但“文科缩水论”却是势在必行。
他用了一个词,叫做知识的罪恶,“Sin of Knowledge”来概括这个东西。
不客气地说,他比我还是要差了一点点,因为十年前,我就发明了我的新理论:“好甚解不求读书”。

我一直跟好大儿,好二儿,和我的学员,说,不要读那些蠢货的书,不要读那些浮于表面的书。
不过刘建军教授给了我和我的儿子和学员一个很好的建议:
最后再补充一点,社会科学永远是文学的奴婢。读文学比读社会科学有趣得多!若干年后,当今大学里生产的几乎所有社会科学的理论、概念与范式都会扔到历史的垃圾堆中,但四大名著、余华、刘震云、莫言的小说会一直有人读。《三国演义》在塑造中国人的政治认知和政治评价方面,是《三国志》无法与之相比的。巴尔扎克说:“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一个民族的秘史不是隐藏在社会科学理论之中,而是隐藏在文学之中。小说中除了人名和地名是假的,其他的一切可能都是真实的;社会科学中除了人名和地名是真实的,其他一切可能都是虚假的。文学是真的,社会科学是假的。这是我读了三十多年政治学的最大感受。尽管这个论断过于极端,但目前社会科学的发展态势不可辩驳地证明了这一点。以科学名义进行科学研究的素材,很多都是被“制造”出来的。退一步讲,单从审美和艺术的角度来说,阅读苏轼、莎士比亚所带来的身心的愉悦是阅读韦伯、罗尔斯远远无法与之相比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苏轼、莎士比亚是不朽的,是永恒的,绝大多数社会科学理论都是短暂的,在人类知识的海洋中都没有冒个泡,连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都算不上。
所以在《经典常谈》的序言中,朱自清是这么说的:“经典训练的价值不在实用,而在文化“。这就是我们的Y学园和王氏私塾要尊崇的先哲的训诫,以“Liberal Arts Education”(自由的文艺教育,国内一般翻译为“博雅教育”,因为恐惧“自由”这个词)为我们的立校之本。
记住知识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但是掌握能力,掌握与人工智能+具身智能和机械工具不同的能力,掌握使用这些工具的能力和开发这些工具的能力,掌握人类的情感能力与情绪能力,反而是我面向未来的教育必须要着重来解决的问题了。这方面我有三篇文章论述。
这也是我们因应未来变化的,传承人类过往思想与成就的根基,的教育的核心理念。
上面我们讲到了面向未来的教育。今天看到硅谷吴军,一个搞科学技术史的华人学者,的一个视频,他说大学里不教人“赚钱”,只教人“挣钱”,这个说法史很狭隘的。吴老师比较喜欢凹造型,学问水平还是有限的。之前他把美国工程师协会湾区chapter给发的一个奖夸大为该协会的奖,已经被人挖过了。
首先,从教育体系的技术层面而言,对于教育体系的认知而言,我们应该知道,世界各国的大学的商学院,business school,就是教人赚钱的,当然还不止。还有比如MD,医学博士,JD,法学博士。各种professional的课程,一切教你可以自由创业和执业的学位项目,它们就都应该归类为教人赚钱。所以我看了吴军老师这种偏见还在简中媒介大行其道感觉很悲哀。
其次,挣钱和赚钱,他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了。吴军老师说让别人学经济学,他自己恐怕也学得不太好。按照当代新制度经济学,和古典制度经济学,包括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工人阶级打工做牛马,但是在帝国主义和社会主义国家,很多时候工人都拥有了股份或者股权,股票期权,分红权,不止是工资收入了。所以按照吴军老师的说法,这样的工人是不是既“挣钱”(劳动做牛马),又在“赚钱”(靠做生意获得资本利得)。
不过我觉得过分计较和在乎这个“钱”,才是吴军老师和中国内卷中不断挤压和消亡了自己和孩子的自由的当代国人最大的问题。
liberty,这个自由,它不止是财务自由,不是可以buy freely。而且这个自由它更多意义上的是精神层面的,文化层面的,思想意识层面的。很多人得到了财务自由,财富自由,但是他们失去了精神的自由,思想的自由,沦为了权贵与金钱的奴隶。就像我最爱的基努李维斯演的《魔鬼代言人》一样,很多人为了“成功”,与魔鬼达成了契约,成为了魔鬼的代言人。这往往是得不偿失的。
当然,我们不反对谋求金钱,就如我前面讲到的,世界各国的高等教育,甚至初等教育和中等教育,都有教人怎么赚钱和挣钱的课程。
但是,回到《除了你,这个世界一无所有》这篇9年前的文章,我在里面提到了,随着人类技术的发展,我们以太阳能供电的机器人作为“星期五”,像鲁宾逊一样脱离人类社会的约束独立自由地生存,也不是没有可能了。在切近的未来,这种相对比较终极的自由就可以实现了。我们通过工具与生产力的发展,最终突破了社会关系也就是生产关系对我们的约束。如果老马能够看到这些,我相信他会按不住棺材板子想跳出来享受这种自由的。
所以,我今天这篇9年后的补遗篇,就是要说,忘记社会关系对我们的束缚,当然不是教我的学员和孩子违背道德底线与人类的公序良俗,而是说我们应该追求“一种除了自己,可以不顾其他一切人”的生存状态。
这个春节,我还悟了一个道,要拜托社会关系对我们的约束,追求“自由,自我,做自己”,我们应该尽量做到一点“不要轻易去介入别人的因果”。地铁公交上遇到的漂亮姑娘,不要轻易去要人家的联系方式。亲戚朋友同学,不要过多的产生情感与心理上的依赖。当然,如果要借钱,倒没什么不可,把利益关系搞清楚就行。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虽然这句话是针对国家与国家外交关系之间而创造的,但是当我们历遍千山看破红尘的时候,我们知道,其实大部分人也是这样子行事的。人与人的悲欢并不会相同,人与人的文化层次,也不可能相同。所以,自由、自我地做自己,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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